
上個月我參加了電話視頻會議,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我們系的教職員工在與系主任開會的前一天才接到通知,這讓我想到:又是一次預算削減嗎?抑或更糟糕?在快速道歉后,主任轉入正題:鑒于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間大學財政的緊縮,他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終止地質學系。如果我們想保住工作,就得另找一個愿意接納我們的部門。他的話像一噸重的磚頭一樣擊中了我。自從我獲得終身職位,20年來我以為只要繼續教學和研究,就永遠都有工作。但是,這種流行病已經把長期存在的問題推到了風口浪尖。
3年前,還是這位系主任向我們求助,他的預算出現赤字,因為入學人數正在下降,而且新的預算系統已經將資金從他的大學中轉移了出去。地質學系有幾門大的受歡迎的課程,但許多高年級課程都是高度專業化的,只吸引少數學生,每年只有不到10名學生主修地質學。系主任告訴我們,我們需要擴大班級規模,并招收更多學生。
我們召開了教員會議,討論如何發展。我們的課程幾十年來都沒怎么改變過,學生學會了如何識別巖石和盯著顯微鏡看,但并沒有接觸到許多更緊迫的地球科學問題,如氣候變化和地下水污染。我們中的一些人,包括我在內,想要徹底改革課程,但也有人反對放棄對傳統技能和概念的關注。
我們最終只在邊緣做了一些改變:增加了關于氣候、醫學地質學和外星生命的新選修課,吸引了數百名學生——其中許多來自其他系。但是我們并沒有改變地質學專業的課程要求,許多教授仍然以同樣的方式教授同樣的材料,專業的數量并沒有變化。
接著新冠肺炎疫情來了。我們繼續教學,但入學率持續下降。我們預計管理人員會削減開支,但不認為會裁減整個系,尤其是我們系。我們7位教授每年共帶來數十萬美元的聯邦研究經費,并發表了幾十篇論文。但是補助金并不能彌補學費的不足,研究的質量不足以拯救我們。
和系主任開完會后,我的大腦飛速運轉。我們的實驗室、研究生和所有正在全速進行的項目會變成什么樣子?我在校園里的另一個學院擔任中級教師的職位,所以我可以在那里工作,而不用離開已經生活了27年的小鎮,但我不想離開地質學的同事。
在電話會議兩天后,我與一名大學管理人員交談,他敦促我不要放棄,并問我:“你的愿景是什么?”我整個周末都在和同事們交談,并集思廣益地制定了一個計劃。我們一起設想了一門全新的地球科學課程,讓學生們為今天的挑戰做好準備。我們會從頭開始重新考慮所有課程,把重點放在學生和他們潛在雇主關心的問題上。例如,我們不再簡單地教授巖石如何開裂和風化,而是探索這些裂縫如何影響受污染的地下水的運動。
我們的新愿景著眼于未來,把過去拋在腦后,要不是終結的前景迫使我們采取行動,我們永遠不會這么做。盡管不確定大學會對我們的計劃作何反應,只希望我們的努力不會太晚。
我希望其他地方的學者能從我們的錯誤中吸取教訓,認真審視自己的研究成果,確保為當代學生服務。徹底改革一個系并開發全新的課程是很難的,但如果等到危機爆發才采取行動,那就更難了。■
Paul Bierman是佛蒙特大學的Gund研究員和教授。將您的職場生涯故事發送至SciCareerEditor@aaas.org。
DOI: 10.1126/science.371.6527.434
鳴謝:“原文由美國科學促進會(www.aaas.org)發布在2021年1月22日《科學》雜志”。官方英文版請見https://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ence.371.6527.434。
《科學新聞》 (科學新聞2022年6月刊 科學·職場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