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我含淚對首席研究員(PI)解釋道,我不能按原計劃休完產假回來了。在成為母親之前,我曾天真地認為孩子會適合我的學業計劃。但現在,隨著假期即將結束,我意識到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樣簡單地生活下去。一方面,我搬到了這個國家的另一邊和丈夫一起,他擁有終身教職。我原本以為我們可以建立一個與通勤相適應的日常生活,但現在發現這既不現實,也不可持續。另一方面,我想要一些時間來學習做一個媽媽。我不想永遠離開科學,但我擔心這個決定可能意味著學術生涯的結束——可我別無選擇。
謝天謝地,我的PI更有遠見。他告訴我,我不需要辭職,他可以給我提供一份合同,允許我遠程參與項目。事實證明,這絕對是我職業生涯的生命線。我能夠保持自己的學術關系、讓論文源源不斷地涌現、參加會議、閱讀期刊文章并跟上我所在領域的最新發展——這些都是利用午睡和孩子去托兒所的時間。多虧了定期的簽到和會議邀請,我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多年來,PI和項目經理邀請我回校拜訪(經常還帶著孩子),為我提供辦公桌給孩子換尿布,在我經歷流產時給予我同情,在我第二次休產假時繼續與我的合同。
在退出學術界5年后,我覺得已經準備好重返學術界。在離開的這段時間里,我一直在工作,所以前景遠沒有以前想象的那樣令人生畏。我信心十足,而且對潛在雇主來說,我的資歷和對工作領域的投入是顯而易見的。我最終找到了一個講師職位,這讓我可以慢慢地放松下來,把重點放在教學和學術上,把研究放在次要位置。回到全職工作是一種調整,但最終就像我所希望的那樣,它讓我重新振作起來。4年后,我10年前離開的那個小組里空出了一個高級講師職位,時機正好。兩個孩子都上了“大學校”,我也已經準備好真正踩下事業加速器了。我得到了這份工作,這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我在長假期間和教學崗位上積累的經驗。
現在,我很高興能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有一個支持我的網絡并有機會參與這么多有趣的項目。我意識到,離開的時候我沒有像許多全職同事那樣跟上進度,我正在探索一個變化很大的研究領域。我感激經理為我營造了一個安全空間,讓我去探索、允許我犯錯。他還重視工作與生活的平衡,并以此為榜樣,包括提供靈活的工作選擇、尊重家庭承諾和優先事項。我不能要求一個更好的工作環境了,在這里,多年前使我有可能留在科學界的態度仍然是文化的一部分。
多年來,我看到旨在支持因組建家庭或照顧親戚暫時離開的人重返學術界的計劃有所增加,這些是有用的跳板,但真正對我產生影響的是那段時間的支持。我希望更多機構和PI能夠為那些不想放棄自己的職業、但希望或需要延長休假時間的員工提供創造性的規定。對于那些正在休假或考慮休假的人而言,要知道回來是可能的。最重要的是不要輕視長期離職者,我們有很多東西可以提供——如果給我們機會!
Theresa Mercer是克蘭菲爾德大學的高級講師和項目總監。
DOI: 10.1126/science.zpfa6vy
鳴謝:原文由美國科學促進會(www.aaas.org)發布在2023年12月7日《科學》雜志。本文由中國科學報社翻譯,官方英文版請見https://www.science.org/content/article/how-i-returned-academia-after-stepping-away-be-family。
《科學新聞》 (科學新聞2024年2月刊 科學·職場生涯)